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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蝶舞

一如平凡的台北都會女子,晴妤平常除了工作時間以外,休閒時就是跟媽媽還有姐妹朋友們逛逛街、聊聊八卦,日子其實挺好過的,也不以單身為意。雖然如此,多數的女人在接近三十歲的這個年紀,要不是已結婚生子,不然就是被當成拉警報的危險族群,常常會有聽不完的催促,以及相不完的親。她也不能免俗,在家人的期待與安排之下,相親約會,她參與過幾次,不過,不太相信相親這種方式的她,總是敷衍了事,對這些對象們百般挑剔的,不是嫌棄人家太矮太醜,就是說別人油嘴滑舌沒有禮貌,那一把一把檢驗對象的相貌談吐、經濟能力、學力以及家庭背景的尺,往往就被她拿來當成拒絕的藉口,參加這類活動與約會,最後結果多是不了了之。

 

在晴妤心理也清楚知道,對方不也這樣衡量她嗎?不過,她一點也不介意,她對自己的相貌有信心,也對自己被檢驗的其他項目有信心,因為她是媽媽生的,是爸爸跟媽媽調教出來的淑女。更何況那些適婚年齡都快過了卻找不到對象的男人肯定也有問題,她不會太認真,她相親不過是為了媽媽,在她心裡,無論如何是不拒絕媽媽的要求,因為從小疼她寵她的,就是媽媽。

遇上鋒,是二十八歲那年的秋天,在空氣裡瀰漫著桂花香的季節,讓人特別有愛與被愛的需要,隱約知道自己不想一個人過冬,晴妤接受媽媽安排,乖乖的參加一個相親的聚餐。

晴妤與鋒算是被刻意的安排在一起,兩個都沒有特別用心,都只是為了別人而出席,倒是身邊的親戚朋友都非常看好他們,殷殷期待兩人有一天可以擦出愛的火花,尤其是媽媽。為了不辜負大家的好意,晴妤與鋒就在別人刻意的安排下有了第一次的單獨約會。牽紅線的是媽媽的朋友,她還特別打電話對晴妤說,不可以拒絕鋒的邀約,媽媽也興致勃勃的指點晴妤的打扮,希望晴妤以美女的扮相出現,要給人好的第一印象。

那晚,她穿了一件白色長褲加上一件希臘式的襯衫,柔美中帶了點英氣,帶著所有人的期待以及叮嚀,自覺得很嫵媚的赴約了。鋒開著一輛銀色的轎車,帶晴妤去陽明山的一家森林餐廳用餐,大樹旁的座位,涼爽的晚風,繁星點點的黑夜,芬芳的玫瑰花茶,彷彿把台北市所有的浪漫都聚集起來了,鋒是個博學又喜愛大自然的人,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他,數天上的星星給晴妤聽。
鋒問晴妤「妳以後想過怎樣的生活呢?」
晴妤瞇著眼,望著天上的星星說「自由自在的做想做的事。」
鋒只是笑笑的說「這個夢想有點難以實現喔!」

鋒的年紀比她大一些,雖說不像她前任男友一樣,長相斯文,又人高馬大的,但長相普通身材適中的鋒,讓她覺得不討厭,學歷與她相當,自己創業,也已經有了經濟基礎,算是事業有成。精明能幹的他,有一雙閃閃發光的眼睛,像是會看穿人心一樣。他的話不多,惜字如金,不說情話,也不製造氣氛,與他相處久了,也知道他的個性就是實際,言出必行,是個負責任的有擔當的男人,在晴妤媽媽眼中的鋒,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對象。

「媽,他跟個小爸爸一樣,每天叮嚀我這個囑咐我那個的。」晴妤曾經跟媽媽抱怨過鋒。女人的直覺告訴她,鋒是個危險的人物,她不喜歡他凡事都要聽他的,只有他才是對的那種霸道態度,她在鋒身上隱約看到爸爸的影子,也察覺自己其實很怕他。

「是喜歡你,關心你,才會管你。跟爸爸一樣也很好啊!才會知道怎樣照顧你,不過,他可以選擇當你的小爸爸,但是你可以選擇不當他的小女兒啊!」媽媽有智慧的開導她,讓她對鋒,不再抗拒。

剛開始交往,鋒很明白的跟她說,與她一樣,在家人的殷殷期盼下,大大小小相親的場合也歷經了無數次。他要找結婚的對象要溫柔婉約,要懂他包容他的壞脾氣跟一板一眼的個性,他已經找了好久,但是一直都沒找到。
她笑他「你太挑剔啦!」
「不是挑剔,而是要找到懂得欣賞自己的人,真的很難。那種心動的感覺,我親身體驗過,所以我知道。」鋒在許久前,曾經有位女朋友,但是與這位初戀情人無法結婚,他到現在承認的也只有這位女友,對她,他還是無法忘懷。
「這世界上沒有不同的兩個人可以給予你相同的感受,每個人都不一樣,既然你還這麼愛她,你應該回去找她。」晴妤平靜的對鋒說。
「她已經結婚了。」鋒的語氣很平淡,似乎也認為她已經走遠,原本抱著不認真心態的晴妤迷惘了,她可以感受到鋒的款款深情,像這樣誠實又有責任感的好男人,她不由不心動了。她知道她無法給鋒如初戀情人般的感動,但是她可以確定的是,她可以給他不一樣的愛情,然而這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。

放下剛開始的抗拒與不願意,她妥協了,為了媽媽,也為了自己的幸福,她開始很認真的與他交往,也努力讓自己始欣賞他的一切,雖然她也知道,其實她與他有許多不同,她告訴自己,也就是有這些不同,人生才會多采多姿。

漸漸的也習慣與鋒相處的方式,雖然他不太說話,言行舉止之中自有一股威嚴,她不再害怕,因為她知道他被自己深深吸引,從他的深遂眼神裡,偶爾可以見到壓抑的激情,他總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,把自己的感情隱藏的很好,接近滴水不漏,但是,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真心,因為當一個人是真心誠意的時候,無論多厚的牆,多遠的距離,也無法阻擋,這是媽媽教她的。

鋒因為工作的關係長時間不在台灣,但是只要是有回國,一定會打電話給晴妤,約她出去喝咖啡吹風,也會送許多國外帶回來的小禮物給她,他倆一起在黑夜裡走過中山北路的林蔭大道,就算講不到幾句話,可以感受到彼此間暖暖關愛,那就足夠了。鋒為晴妤完成了少女時代所編織的夢想,對她來講這就是愛情吧!猶如像瓊瑤小說裡的情節,她盡情享受與鋒一起的時間,最重要的她開始懂得珍惜,因為在匆匆的相聚後,鋒總是因為工作需要遠行,而晴妤總也有些許的不捨。

實際距離沒有阻擋兩人之間的發展,每天會來來回回的以電子郵件互享彼此的心情與生活,倆人的心沒有距離,無聊的辦公室生活也因有鋒的關懷而變的不同,那時的晴妤是一個幸福的小女人。兩人相處時,晴妤多是靜靜的陪他,聽他說自己的工作,她不由不佩服他的毅力與體力,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,一個人需要做三個人的事情。他對她的任性與嬌縱都是保持沉默,奇怪的是,怎麼在別人面前,她是明理溫柔的好女孩,而在鋒面前就變成了個刁鑽難纏的姑娘,像金庸小說裡古怪靈精的黃蓉和難纏的趙敏。

也許下意識裡,她希望鋒像郭靖疼愛黃蓉一樣的疼她,所以她對他會耍脾氣,偶爾胡鬧,她以為他不會太在意,哪個女孩子不會對自己的情人撒嬌?晴妤心中的鋒,像桃花島的黃藥師和蕭峰的合體,有點霸道有點邪氣,還有點固執與才華,他也從來不否認。而鋒眼裡的晴妤,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,是一朵漂亮帶刺的紅玫瑰,含苞待放。鋒對晴妤說,他最喜歡的是玫瑰花,因為像刀。而鋒也自詡為一把刀,像他的名字一樣,冷冷的,不可侵犯。關於這一點,晴妤無法接受,也以自己認為有技巧的方式企圖讓他少點傲氣,多點溫柔。

他們之間沒有過劇烈的爭吵,也有沒有太多的親暱情境,她只是隱隱約約的體會到,就算她願意包容,他也不願意承諾,無論她如何努力,他待她,像是個距離很遠的普通朋友,只有一種淡淡的禮貌。或許他的冷淡,他的禮貌只證明一件事情,那就是,他的承諾不是給她的。

晴妤她二十九歲生日還沒過,愛她寵她的媽媽生了重病,是一種罕見的病症。那段時間裡,晴妤的生活僅有醫院、家裡以及辦公室三處,以及無止盡的恐懼。媽媽愛晴妤,知道她需要人照顧有人關愛,所以就算生重病,也對晴妤耳提面命,要她好好珍惜鋒,她真心希望晴妤有一個好的歸宿,也相信鋒可以照顧晴妤,他們兩個的結合成了媽媽最後的一個願望,然而這個願望卻是如此的遙不可及。

疼愛晴妤的媽媽,一度把鋒當成準女婿,對鋒像是對待自己的兒子一樣,還百般叮嚀晴妤,不能欺負鋒,一直相信媽媽可以健健康康的看著她結婚生子,然而,事與願違,所摯愛的媽媽沒捱過病魔的摧殘,最後帶著所有人的祝福,安詳的離開這個娑婆世界,她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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媽媽是個漂亮有氣質,人人稱讚的好女人,散發一種柔和的光芒,寧靜但不刺眼。她的外表,像是粉紅色的玫瑰花,心卻像是天上的月亮一樣。從小,她就希望自己長大以後要跟媽媽一樣,長的漂亮,個性賢慧,還會煮好吃的便當。印象裡,媽媽每天早上會準時叫她起床上學,然後在她的家庭聯絡簿與考試卷上簽名,她考的好的時候,媽媽會告訴爸爸,當她考不好時,媽媽會幫她隱藏秘密,不讓爸爸生氣。

小學二年級時,有一次,晴妤忘記帶便當,媽媽幫她送到學校裡來,隔壁的男同學頑皮的欺負她「晴晴的媽媽好漂亮呀!怎麼晴晴都不像她生的,像醜小鴨。」
她回家哭著跟媽媽說「隔壁的翔翔說,晴晴是醜小鴨,不是媽媽生的。」
「晴晴長大以後就會像媽媽一樣喔!晴晴乖,不哭。」媽媽只是輕拍她,直到她停止哭泣,並安然入睡。

想到媽媽,晴妤心中就有許多的懷念與不捨,媽媽剛走的時候,她會躲起來偷偷掉眼淚,如果爸爸知道她掉眼淚的話,一定會教訓她,在爸爸眼裡,流淚是一種軟弱的表現,眼淚不可以隨便流。家裡沒有男生,爸爸把她當成是一個男生在教導,她也盡量不要讓爸爸生氣,盡量作好他的要求。在爸爸媽媽悉心教導下,從小她就是優秀的,無論是學科還是美術音樂,她都名列前矛。在她迷糊犯錯時,爸爸無情的言語,仍讓她心有餘悸,鐵的紀律,是爸爸的方針。高中時,她也曾嘗試當個叛逆的少女,每每會反抗爸爸的安排,頂嘴,翹課。當她又不守規矩,爸爸總會責罵她與媽媽,因此,她沒讓叛逆在身上停留太久,她無法讓善良溫柔的媽媽,承擔她所犯的過錯。後來她才發現,她的身上有媽媽善良的基因,讓她無論如何也無法變壞,善良與溫和是她與生俱來的人格特質。

媽媽往生,爸爸一下子蒼老了許多,以往他一直都是晴妤上頂著的那一片天,所有的問題,他都可以解決,然而,對於媽媽的死,他卻無能為力。人,總有做不到的事情吧!晴妤一直都知道,爸爸也愛她,用他自己的方式。

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,她聽見樓上傳來,叮叮咚咚聲音,輕脆悠揚的鋼琴聲,讓她好生羨慕,她跟媽媽說,也要學彈鋼琴,媽媽說,不行,家裡沒錢。她好失望,每晚祈禱,自己有天醒來後,可以像樓上鄰居姐姐一樣,手指輕巧熟練的滑動在黑鍵與白鍵之間。上天似乎聽到她的請求,有一天下午,她從學校回到家裡,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部黑色的YAMAHA三號琴,興奮的她,用小小的手大力敲打那黑鍵與白鍵,支離破碎小蜜蜂音樂,在小小晴妤心理,是幸福的象徵。她知道,那是爸爸辛苦賺錢買來的,只是為了她一個不懂事的願望。她一直都知道,爸爸是疼愛她的,用他特殊的方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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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媽媽往生以後,背負著許多人期待的晴妤,像是朵快枯萎的玫瑰花。也許鋒並沒有真正的愛上她,所以可以不管她的死活,不顧她的感受,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,遺棄她,但是晴妤對鋒還有期望,所以她選擇忍耐,期盼有一天鋒會回到她身邊。那段時間,她的驕縱與任性,像是不見了,猶如一朵無刺玫瑰,她努力的扮演鋒希望她扮演的角色,要溫柔婉約,不再鬧脾氣,然而,原本單純的情感被加上一層一層的顏料以後,再也看不到原本無瑕的原貌。

媽媽走了以後的七個星期裡,鋒像一個老朋友一般陪晴妤,只是感覺上兩人始終有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,彷彿隔著一道又高又厚的牆,是鋒刻意築起的心牆。晴妤發脾氣胡鬧,也是因為她無法打穿這道牆,她再也感受不到那個溫暖的情感,原本以為可以在他身上找到的關愛,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。或許媽媽曾說過的那面牆本來就是不存在的,消失的是鋒對她的熱情。

晴妤仍然固執的相信終有那麼一天他們會有較多的連接。最後,鋒跟她之間的關係,終於在他刻意疏遠以後,變淡了,她委屈的問他,為甚麼?他給她的理由是,長痛不如短痛,我們只能是朋友,他也從來沒想過跟她結婚,也不認為她值得他對她付出。晴妤,哭了,不是為了他,而是難過自己的感情給了一個不懂得珍惜,也不值得她付出的人。雖然這不是第一次為情所傷,但是,卻是最莫名奇妙的一次,更何況這個男人是擺明了為結婚而相親,她覺得自己從開始就被欺騙了。

一度以為鋒是另結新歡,不然不會這樣對她,晴妤恨他背叛,他們曾經是這樣的契合,怎麼會說變就變?她問他,到底是不是有新的女朋友,鋒冷淡的回覆,沒有。

更悽慘的是,身邊親戚朋友都認為他們倆的好事將近,她該怎麼辦才好?
因此晴妤更加的執著,也堅信有一天鋒會回頭。
為了保有與鋒的一份關係,晴妤選擇委屈自己,她為了這個無法圓的夢,付出相當大的代價。

失去了媽媽的愛,也失去了鋒的關懷的晴妤,常漫不經心的走在大馬路,對行經的車子視若無睹,或是從公車上摔下而受傷,丟三落四,日復一日生活在恍神與悲傷之中,晴妤對自己的遭遇竟然無能為力。在身心俱疲的情形之下,晴妤身體病了,心靈也病了。剛說好分手的那幾天,她失魂落魄的跟爸爸說,不要逼我, 我跟他已經結束了,她沒有哭,爸爸看了心疼,只是拍拍她的肩膀「沒娶到我們家晴晴,是他沒福氣。」她笑了,至少爸爸是愛她的。

基於一個淑女的教養,分開後,在他面前她沒有太多情緒性的發作,還是有禮貌的跟他保持一份像朋友一樣的關係。只是晴妤清楚的知道,她有一天會讓他知道,沒有他,她依然可以過的很好。於是,她小心翼翼的把熱情過後所剩餘的苦澀愛情殘渣收起,也隨時提醒自己,“容易得到的越不容易珍惜”,下次絕對不會再犯,也不再把自己當成是便宜賤價的拍賣商品,是他沒有慧眼,與她無關。

晴妤祈求觀世音菩薩的保佑,菩薩是沉默而慈悲的,祂只是靜靜的聆聽她的苦,陪著她渡過生命中最黑暗的一段時間,在獨處與靜思的過程裡,猛然發現自己一直都依附在外人的認同裡而生活, 竟 然 忘 了 怎 麼 愛 自 己!終於知道,不能老是看到爸爸的期待,媽媽的願望或是鋒的想法,而忽略了自己的感受。

她漸漸的發現自己要的是被愛的感覺,尤其在失去媽媽的時候,然而,她卻因為害怕失去鋒的愛與關懷,而選擇委屈自己,然而當她遺棄自己的同時,鋒也遺棄了她。那是一個不成熟的戀情,這些苦痛都是自己創造出來的情境,當然她也有能力為自己創造出快樂的情境,無論在甚麼情形之下,只要她願意。

原來玫瑰不可能沒有刺,那些刺,全都往自己的內心裡扎,傷了自己。

整理自己像是一個剝洋蔥的過程,難過、傷心流淚難免,但是非常的真實,因為知道了自己的無能為力是因為無法愛自己。也是在發覺遺棄與被遺棄的時候才恍然大悟,原來她多需要被自己真心關愛,而以往她忽略自己太多,也虧欠自己太多,只把自己當成是另一個人的附屬品,這樣的她,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說愛人。晴妤發現,當她可以愛自己的同時,所有的問題才能有轉機。

愛自己的開始是認定自己的價值,不再往外追尋世間所認定的標準,例如、美貌與愛情。愛自己是獨一無二的,愛自己是理所當然的。對晴妤來說,失去鋒只是失去一個不在乎自己的人,但是對鋒來說,失去晴妤是失去一個愛他的人,在大自然的定律之下,一切都是平衡的。

最後,她真心祝福鋒可以找到最貼近自己的人,一如她已經找到了一般,與鋒之間的未來,晴妤不再患得患失,只是貼著心去做她該做的,沒有委屈,沒有遺棄與被遺棄,也沒有牆,像是從開始到現在倆人的心都是相通的,不然她無法感受到他的熱情與冷淡。一如剛開始交往時的相知相惜,沒有刀或是玫瑰的標籤。

她知道當她全然接受的自己時,心也可以是自由的。漂亮的紅玫瑰,終於在看來骯髒的肥料醞釀下,開出燦爛的花朵。

晴妤終於了解,愛一個人,應該是沒有界線也無所求的,一如愛自己一樣。猶如玫瑰是有刺的,而且是要向外長的,晴妤坦然接受該面對的一切,也不再刻意隱藏自己真實的感受。

她下了一個結論,適婚年齡還沒找到對象的男人不是有問題,而是把心封閉起來,不願意接受與包容另一個與他不一樣的個體。而她與他最大的不同的是,她的肚量比他大多了,如此而已。

愛一個人本來就很簡單,是一種本能,只要選擇接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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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wsunny53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